主動擁抱殷靖鐸是阮渝所能表達的對殷靖鐸的最大的依戀，不久之前他和殷靖鐸是完完全全的兩個陌生人，現在除卻殷靖鐸心裏難以啟齒的感情兩個人仍舊是另一種意義上的親人。

這個擁抱讓阮渝有些羞澀，除了他的父親他很少向其他人通過肢體的接觸表達自己的親近，盡管這樣他還是問出了他想問的。

“殷靖鐸，你是早就定好要來學校嗎？”

通透如阮渝，很容易就能猜到問題的關鍵。

“不是。”

殷靖鐸也不遮掩，阮渝對他毫無保留的相信，是他這份情感最好的遮掩。除非他逼迫阮渝認清一切，否則阮渝就會一如既往地相信他。

他沒有多解釋什麽，一切盡在不言中。

小別重逢，阮渝顯得異常高興，他把自己的課表個殷靖鐸看，告訴他自己每天有多忙，所以才不能好好和他聯系。他把自己上課的照片還有交到的朋友跟殷靖鐸分享，思緒一轉他想到了討人厭的祝桑，撇撇嘴最後沒有和殷靖鐸提起。

“……這個是何似已，我的室友。”阮渝把他和何似已的合照給殷靖鐸看，“他們都很喜歡你。”

殷靖鐸點點頭，全神貫註地聽阮渝跟他說話，眼神時不時落在阮渝的側臉上，也不知道阮渝的話他到底聽進去了多少。

像是忽然想起，殷靖鐸跟阮渝說：“小渝好像學壞了。”

阮渝否認說：“啊？沒有啊。”

他明明很努力在學習。

殷靖鐸提起他看那些奇怪東西的事情來。

阮渝心裏咯噔一下，當時他又擔心又害怕才跟殷靖鐸傾訴，雖然殷靖鐸解了他一部分心結，事後他還是覺得不應該。殷靖鐸接管了他的生活，卻仍是一個年長他很多的單身alpha。一個omega主動問一個單身的alpha他的發情期要怎麽度過，是件很有暗示性很令人遐想的事情。而且他還看了有關殷靖鐸的。

當時說沒什麽的殷靖鐸現在竟然跟他秋後算賬！

阮渝模糊重點地回答殷靖鐸：“我長大了。”

他長大了，看那些東西是應該的。

殷靖鐸順著他說：“小渝長大了，會有感情上（發情期）的煩惱了。”

這個話題讓阮渝出奇的嚴肅認真，他想起來殷靖鐸跟他說總會有辦法的。可何似已恐嚇他，說沒有好好度過發情期的omega會因為信息素失衡瘋掉，然後沒辦法只能嫁給又老又醜的alpha或者一直被家裏養著。

“殷靖鐸，要是到時候我真的沒有喜歡的alpha，那發情期要怎麽辦？真的有辦法嗎？”

他才剛考上聯邦第一軍校，怎麽能跌倒在發情期這種小事情上呢？

殷靖鐸和阮渝對視，一字一句地說：“那到時候沒有喜歡的alpha小渝要考慮一下我嗎？”

每個字阮渝都能聽懂，可他不懂殷靖鐸在說什麽。殷靖鐸說的是他想的那個意思嗎？

和殷靖鐸……阮渝楞楞地看著殷靖鐸，說不出話來。

殷靖鐸長出一口氣，摸摸阮渝的頭發，笑著說：“時間差不多了，小渝回去收拾東西吧，我有時間再來看你。”

“哦。”阮渝呆滯地應一聲，眼神還停留在殷靖鐸的身上，沒辦法馬上轉身離開。

“呵呵。”殷靖鐸笑，若無其事地拍拍阮渝的胳膊，“再不走就要遲到了。”

阮渝跳起來一溜煙跑出了休息室，期間沒有回頭看殷靖鐸一眼。

回寢室的路上風穿過阮渝的發隙，本應該讓他更清醒一點可他腦子裏一團漿糊。

殷靖鐸是在跟他說真的嗎？可是殷靖鐸一直在笑，是在跟他開玩笑吧？他們怎麽能幹出那麽荒唐的事情？他要和一個原先是他父親的上司，後來說要照顧他生活的alpha度過發情期嗎？他和殷靖鐸不是某種意義上的家人嗎？

阮渝面臨著情感和道德的拷問，對殷靖鐸生不起一點別樣的心思。

他一方面覺得殷靖鐸在玩他，一方面猜想如果到時候他真的沒有喜歡的alpha，是不是真的要和殷靖鐸走到那一步。太奇怪，太荒唐了。

這樣想著，阮渝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走回了寢室，何似已攔住他往背包裏放東西的手。

“誒誒誒，你亂放什麽呢？是試煉不是搬家，你帶個茶壺幹什麽。”

“哦。”

阮渝遲鈍地收回放東西的手，看著背包什麽動作也沒做。

“怎麽停下來了？什麽都不背你還不如背個茶壺去。”

阮渝對何似已的調侃完全沒有放在心上，他問何似已：“你，以前有過幾個男朋友啊？”

何似已眨眨眼，笑笑，說：“6、7個吧，怎麽了？”

“都是從朋友做起？”

“不一定，有一個是見了一面就看對眼了，還有一個是小時候的發小，也是個beta，不知道為什麽喝醉酒就搞在一起了。”何似已對自己的情史毫不避諱，有什麽說什麽，絲毫不藏著掖著。

“你和發小現在還在一起？”阮渝追問。

“沒啊，陳芝麻爛谷子的事兒了。”何似已察覺到什麽，蹲下來八卦著問，“怎麽，有人跟你告白了？”

阮渝支支吾吾，想著除了何似已他也不能跟別人說剛剛的事情，應承下來，說：“就，突然很奇怪地跟我說找不到喜歡的alpha可以和他試試……”

沒等阮渝說完何似已情緒就有些激動，他問：“他和你什麽關系？你不是快發情期了嗎，別是個來騙炮的。”

阮渝說：“他肯定不是，但是我不知道他是在逗我玩還是認真的。”

何似已瞧見阮渝一臉為難和困惑，沒有半分高興的意思，當下猜到應該是阮渝之前很信任的人，並且不在阮渝給自己規劃的擇偶範圍之內。

“那他和你有血緣關系嗎？情史你了解嗎？為人怎麽樣？身體，咳，那方面行嗎？信息素好聞嗎？”

何似已問了阮渝一連串問題，阮渝有些懵，他垂眸，似乎在努力思考。

“沒有血緣關系，別人都說他很忙沒見過他和誰很親近，為人，很多人都很崇拜他……”阮渝回答了前面三個問題，思考一會才接著回答後面的問題，“信息素有時候讓我感覺很有侵略性，又會讓人很安心，那方面……”

阮渝沒有接著說下去。

何似已拍了拍他的肩膀，胡亂給阮渝出主意：“沒有血緣關系，聽你說起來應該還是很優秀的alpha，如果信息素好聞，那方面你估計還不錯的話，我覺得做為發情期人選可以考慮一下。要不要好好處，這個看你的感覺，也看對方到底是不是認真的。”

“是嗎？”阮渝低聲反問，何似已給的建議無法讓他決定任何事情。

“好啦，再不趕快收拾東西真的要遲到了。”

何似已幫助阮渝把東西收拾好，兩個人往集合地點趕去，他們小隊的人已經都到了。

阮渝茫然地擡頭環視一圈，尋找殷靖鐸的身影，可惜沒有看到。

“找什麽呢？”

“唔，沒什麽。”

阮渝不願意主動聯系殷靖鐸，自己又無法解決問題，別扭極了，一路上興致缺缺，小隊裏面計劃行進路線他也沒有發表自己的建議。

從飛行船下來便是一片荒原，一眼望不見邊際的荒涼。

祝桑註意到了阮渝的心不在焉，他上前問阮渝：“你怎麽了？”

態度說不上熱絡，也說不上冷淡。

阮渝先前看見祝桑就不開心，現在就算看見殷靖鐸也不開心，聯想到祝桑身上有殷靖鐸的名字，阮渝猜想祝桑和殷靖鐸會是他試煉過程中的噩夢，見祝桑上前來斜瞥他一眼，沒有答話。

何似已在中間充當和事佬，跟祝桑說：“這孩子跟人鬧別扭呢，別跟他計較。”

祝桑看著阮渝向何似已追問：“跟誰啊？”

阮渝不想理他，轉身站在離祝桑最遠的地方。

何似已莫名其妙，聳聳肩說：“我哪知道。”

這兩人之間的氣場很奇怪，連胖子和袁眼鏡都感覺到了。

試煉開始前阮渝感覺到光腦的震動，肯定是殷靖鐸在聯系他。他才不要理殷靖鐸。

想是這樣想，阮渝心裏還是一團亂麻，趁著所有人不註意他還是打開光腦看了一眼。

“那句話是開玩笑，小渝不開心了我跟小渝道歉。”

氣沖沖地把光腦關掉，阮渝想著，從現在開始他真的和殷靖鐸生氣了。

作者有話要說：

阮渝：我有感情上的問題。

何似已：關於誰？

阮渝：殷靖鐸。

何似已：啥？？？別說了，你答應，你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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